第1.5章 如果一切皆有标价 你打算付出什么价码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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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几天的相处中，池菲得知了汪泽即将离开这个城市。也许是因为19岁的荷尔蒙，也许是因为分离本来就是一剂猛烈的春药，池菲根本无法接受汪泽即将离开的事实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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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知道不让他走是不可能的。一个本科生能直接进入大学成为有编制的老师，这本来就是一件基本上不可能实现的事情，更何况自己早就知道他是即将毕业的毕业生，还不是自己主动扑了上去？她心里暗暗恨起了汪泽：没骨头的软蛋，妹子扑，你也得站住了啊！不看看自己快毕业的人有什么条件学人家谈恋爱！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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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一这几天池菲回了老家，她妈体检查出了一个小息肉，在五一前做了小手术，池菲回家也是尽几天孝道。她原本没联系汪泽，却没想到汪泽在五月三号突然出现在她的家乡小城，戴着墨镜从大巴车上下来，手不大自然地挡住炙热的阳光，说：“无聊。来旅游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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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汪泽顺理成章地见到了池菲妈以及其他所有亲戚。全家请汪泽吃饭，汪泽手举酒杯，一杯接一杯，直到终于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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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走……”喝醉的汪泽满脸通红地躺在池菲的大腿上，“别走……也别打掉我的孩子……我娶你……你怀了我的孩子……我一定要娶你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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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心头一凛，这大概就是过去汪泽含糊带过的有关前女友的故事吧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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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没想到，他那么爱孩子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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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用手轻轻抚摸着沉睡中汪泽的头发。如果自己和汪泽结婚，那这辈子，她就终于有一个自己的家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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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的夏夜有些微微的凉意，池菲轻轻用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，认真地考虑起一个计划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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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要尽快成为汪太太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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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彼得熊，彼得熊！池菲疯了！2002年的那个池菲疯了！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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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的池菲接通视频通话时，说话的语调已经完全走了样。她惶恐地咬着嘴唇，双手不知所措地在屏幕前挥舞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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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回事儿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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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刚才脑海里有了一个想法，一个来自于2002年池菲的想法。她打算偷偷怀上汪泽的孩子，然后和汪泽结婚！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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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急别急，池菲才19岁，就算她意外怀孕，汪泽也不傻，他肯定会让池菲打掉孩子的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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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，你不知道。”池菲痛苦地闭上眼睛。“汪泽的前女友背着汪泽偷偷打掉了孩子，所以汪泽的原则是再怀孕绝对不会打掉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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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池菲还不够法定结婚年龄啊！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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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如果池菲这个疯狂的计划实施，她一定会被大学退学的！她大学退学后就只能依靠汪泽生活，本科肄业、养着孩子基本上是没有机会考上名校研究生的，我当年是拼了命才考上的！考不上研究生我就进不了现在的公司，进不了现在的公司那……那……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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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的手颤抖着，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充满了眼泪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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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现在拥有的这一切，都会消失！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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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池菲你先别急，现在这只是一个想法，并不是已经实现的事实……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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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不，我最了解自己。从来我都是一个想到就一定要做到的人，没有人能阻止我。如果2002年的我打算怀上汪泽的孩子，那按照现在他们的热乎劲儿，一定有机会有可能，说不定我还会算好了排卵期自己送上门去。然后我就会从现在的金领变成一个家庭妇女，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孩子流着口水吃脚趾头，我会没有收入来源，然后汪泽会在我年龄大了之后把我抛弃……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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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池菲！池菲！不会的！事情不会变成这样的！你不是你妈，汪泽也绝对不是你爸！更何况事情还没发生，还有转还的余地！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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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。她讨厌成为日自己妈那样的女人，明明是自己爸始乱终弃，但为了供她读书，妈忍气吞声了多少年，装作不知道爸在外面的破事儿。每个月拿到生活费的时候，她觉得自己拿着的不是人民币，而是妈把自己的自尊亲手撕成一片一片时流的血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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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真傻啊！池菲颓然地坐在羊毛地毯上。从一开始自己就不应该安排这趟劳什子的怀旧之旅，不就是一场没能得到的爱情么！得到了有什么好！有什么好！现在对她来说得到汪泽与在办公室里手撕Micheal相比，前者更像是一个应该被修正的错误……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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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池菲，如果你明天下午还在这里，那你其实是有办法拆散这对2002年的鸳鸯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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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猛地来了精神。“你是说，我可以趁打电话的时候……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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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，你可以在明天给汪泽打电话，装作2002年的池菲，单方面和汪泽分手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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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用的。”池菲摇摇头。“汪泽可以跟2002年的池菲当面对质啊！按照现在那个池菲的疯样儿，肯定能把汪泽给截住喽！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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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是，要是有什么办法，让汪泽不要再去找池菲就好了……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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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汪泽不要再去找池菲？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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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念头浮现了出来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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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有办法了！”池菲慌忙地挂断了视频通话，开始在网页上搜索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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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她记得没错，5月9号当天，就有一个让汪泽永远闭嘴的机会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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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的池菲在登机前退掉了机票。彼得熊之后几次试图和她视频通话，她都一把掐掉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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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1点30分，站在F大校园里，她拨通了13年前汪泽的电话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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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2年5月9日的下午1点30分，汪泽的电话响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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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池菲，你回来了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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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没有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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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你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吧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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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啊！那要不我现在回去吧，反正我妈也好得差不多了，我呆着也无聊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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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到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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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想想啊！”这边电话里的池菲假装思考了一下，说：“半小时后有一班快车，我现在出门的话，再有一个小时就可以到了。你一小时后出门去坐公交车，到火车站的时候我应该正好出站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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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顿了顿，又补充上一句：“等公交车的时候记得靠站在站台的最西边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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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？这还有讲究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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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……”池菲停顿了一下，想着该怎么和汪泽说这件事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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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我昨天见了一位高僧，他说你今天的吉位是在西方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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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泽大笑起来。“你怎么还信这个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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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管，你一定要在半小时到达你们学校门口的公车站前，记得，站在最西边。只要你照做，我一定有奖励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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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奖励？”汪泽的声音甜腻，听起来像嘴馋的猫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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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啦，等一会儿见面，你就知道了！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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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，一会儿见！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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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的这座北方城市和全国绝大数城市一样，冬季常常被浓浓的雾霾包裹。池菲挂上电话，重新带好口罩，行走在像是鱼汤一样的空气中，接着拨通了Helen的电话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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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Helen，我这边的事情马上就处理完了。明天我一定能回公司去。你帮我发邮件给公司的其他几个合伙人，告诉他们我明天晚餐前要求举行项目总结会，届时我会展示本次项目中所有的相关文件，并亲自向合伙人汇报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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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的。池菲姐，你……你本来不是说今天就回来么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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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订好了机票，但有些事情……必须要料理好，不然我们现在和Micheal的战斗也就毫无意义了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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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，那我先发邮件，一定坚持到明天你回来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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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辛苦了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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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心不在焉地在咖啡店里玩弄着自己的电脑耗过了好几个小时，她原本一手拿着咖啡勺正在杯子里轻轻地搅动着鲜奶，浓黑的液体刚刚变成深咖啡色，她刚打算把这杯咖啡一饮而尽好缓解一下自己的焦虑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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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那条信息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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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19岁的池菲正在脑海里的尖叫：汪泽要死了！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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透过2002年池菲的眼睛，她的脑海中出现了汪泽躺在病床上，鲜红的输血袋子不停地往他身体里输送血液，而他的脸还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。这并不是一个还未实现的念头，而是真真实实的，刚刚在池菲脑子里刻下的记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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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的池菲把自己身上的Armani西装裹得又紧了一点，木然地盯着自己的Hermès手袋。一滴眼泪掉进了温热的咖啡杯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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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该哭的。这明明就是自己想要的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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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的时候，池菲在网上看过一篇报道，因为文章中故事的事发地点就在当年汪泽就读的Z大校门公交站，所以她饶有兴趣地把新闻看完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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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闻的主要内容是关于一起发生在2002年5月9日下午2点30分的意外。公交车司机赵师傅在公交车站台前300米处突发心梗，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急刹车保证了车上乘客的安全。但因为急刹车后的惯性巨大，他来不及调整公交车的方向盘，公交车还是冲入公交车站台，撞死了靠西站立的3位等车的乘客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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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没有办法改变2002年池菲的心意，那就改变汪泽的命运吧！池菲想。汪泽站在最西边，说不定还可以减少公交车的冲击力，救下一两个原本的受害者。只是汪泽……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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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32岁的池菲，突然在咖啡馆里哭成了一个孩子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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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岁的池菲是在汪泽出事后第三天赶来的。她在这里已经守了五天了。汪泽的情况很危险，最关键的原因是，失血过多。原本这个问题是可以通过输血解决的，但汪泽的血型，恰好是最最少见的“熊猫血”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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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2年这座城市的血库里，根本没有多少能够匹配汪泽的血型的血液。在过去的几天里，他一个人已经用完了全城人的“熊猫血”配额，现在虽然用量已经在减少，但如果一天后仍没有合适的捐献者，汪泽恐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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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岁的池菲看着汪泽的脸。她不相信这个她情愿为之放弃一切的男人，竟然就要这样死去了，竟然要像一朵得不到水的花一样，就这样眼睁睁地在她眼前，因为没有足够的血液而死掉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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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找了朋友在BBS上发帖，在聊天室发专题，但不知为什么，一直没有人回应他们的请求。是汪泽的运气不好还是她池菲的人品太差？这是上天为她专设的折磨么？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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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边，2015年的池菲又一次开始打包自己的行李。她已经召集了合伙人会议，这一次，她非走不可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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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池菲姐，我已经把我这边准备的资料发给你了，你在候机的时候可以看一下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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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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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池菲姐，我们这次一定要让Micheal彻底出局，省得他未来再兴风作浪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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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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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池菲姐，你要是还有什么想要的资料登机前我可以随时发邮件给你，我还搜集了Micheal之前的一些把柄……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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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Helen，我有些累了，我需要资料的时候再打给你好么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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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断Helen的电话后，池菲毫无滋味地吃着贵宾休息室里的早餐。汪泽现在还没死，但是看样子他必死无疑了。她顺手在浏览器里搜索“汪泽”，她记得以前还能搜出一些什么东西来，但现在，这些信息都不见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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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打了个哆嗦：这么说，汪泽真的就这样死了？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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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死在过去的人，是不会有现在的。那些曾经存在过的有关于汪泽的信息会消失，他会成为时间线上被抹掉的一个人，过不了多久，这影响就会传导到池菲这里来，池菲也会接受汪泽已死这样的一个结局，甚至最终会忘记，是自己一手导演了他的死亡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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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甚至有点期待这传导效应快点发生，这样是不是她的手就不会抖得这么厉害？她突然觉得心慌得要命，又找不到人可以诉说，犹豫了一下之后，她接通了彼得熊的视频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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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池菲！你昨天说想到了办法，什么办法？你一直不开电脑，我又没有你的其他联系方式，我说你以后得给我留个电话，你听到没！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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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我的办法是个烂主意。我杀了汪泽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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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的声音很小，但她觉得站在贵宾休息室门口的空姐似乎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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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？别搞笑了！你们俩之间隔着13年呢！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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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彼得熊听完池菲说完了事情的经过，他终于不再说话。半晌他才冒出一句：“就这样杀了他，你舍得么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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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绝望地捂住了脸。她舍不得，但她怎么能舍不得！一个是近在咫尺的大好生活，一个是十三年前一段无望的爱情，她都想要，但她还能怎么选！怎么选！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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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彼得熊”的声音在屏幕那边再次响起：“难道，就没有什么他可以活下去、而2002年的池菲也能放弃他的办法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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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依然捂着脸，手掌的遮盖下看不清她的表情，只能听到她在说：“我想不出来，我真的想不出来……我只能被动接受2002年池菲的改变，而没有办法改变和影响她的想法……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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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门口站着的空姐施施然地朝池菲走了过来：“池女士，您的航班马上就要登机了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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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了。谢谢。”池菲伸手去拿行李箱。她告诫自己，不要再想，对于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，她已经无能为力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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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拖起RIMOWA的行李箱，朝登机口走去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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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走了两步，她突然，停住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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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到了一个办法，一个让2002年情令智昏的池菲离开2002年的汪泽，而汪泽又可以得救的办法。